2009年9月10日星期四

我的童年

正讀著《失去山林的孩子》把我很多的童年回憶都不斷翻起,小一至小六我是住在荃灣的木屋區,現在回想起那裡簡直是一個獨立“豪宅”,位處整個木屋區的高處,可以傲視大半個荃灣,屋前有一片空地和一棵偌大的番石榴樹,果子成熟的時候,便時常爬上樹上,即摘即食。亦因著這棵樹的,我一黨的孩子更和一些入侵者,發生數次的戰事,幸而沒有闖下大禍。
和我一黨有約六、七個男孩,年齡相若,大家喜愛的聚集點,是我家斜坡後的石屎空地,那裡有兩面高大的護土牆圍著,一面是我們用來踢波的牆壁,另一面較矮的,我們在上面鑽了些小洞,讓我們攀爬,後來,不知那裡弄來一條麻繩,使我們更可以在牆上盪走。這片空地,臨近中秋時節的時候,更成為我們玩火的盛地(木屋區內嚴禁玩火),印象最深的一次,是我們把附近用作花園圍欄的竹排拆下,放在護土牆邊的雨水溝內,形成一條火龍般的火焰,其他的孩童都因此而得益,有大火可以煲臘,用水不夠刺激,我們一齊圍上去,用男孩的專利,看誰走得慢!
除了石屎空地外,木屋區的周邊都仍保留一些綠色的地帶,我們很多時候都會四處走,尋找自然的玩伴(用現在的理解,是尋找虐待的對象),馬路邊長著長長的雜草叢斜坡是捉金龜子的好地方,一個早上,幾十隻金龜子便可以手到拿來,用線捆著可以到處放飛。除了色彩斑爛的這種外,有種深色的金龜,我們會在日落黃昏時,在植物的根部和泥土內找到,但牠們沒有金龜子那麼好飛。雨後的漥地,又是另一個好玩的地方,我們可以捉到很多的蝌蚪,帶了很多回家想養成青蛙,但過了幾天沒有多大的變化,熱情不再,便倒到去水溝去,後來發覺家裡附近多了很多蟾蜍。有時候,我們一群小孩無聊得很,想出了用透明膠袋捉蒼蠅,比誰捉得最多,大半個小時,幾十隻蒼蠅便擠在袋裡,怎樣處置呢?大家想看看他們的潛水能力,便把膠袋注滿水,然後就好像發展成水戰的遊戲。其他受災的小動物真是不計其數,種類繁多,蟬、草蜢、蜻蜓豆娘、臭蟲、螳蜋等,很奇怪地,不知那裡來的傳聞指蝴蝶和飛蛾的翅粉有毒,牠們成為幸運的一族。
我們對大自然是否只有破壞呢?最記得,我們男孩總是喜愛玩槍戰遊戲,在木屋區內小道四通八達,處處皆是戰蠔槍檯,視為最完美不過的戰事場地,那時氣槍不是用BB彈,而是黃豆作子彈,幾場戰事過後,再來一兩場雨水,我們偶然發現那綠葉嫩芽,到處都是,好一個生機脖脖的環境。除了真人戰事,我們也愛玩細小的膠士兵(figure始祖),但玩的地方不是家裡,而是走到戶外,在小土堆或斜坡排陣列隊,很有真實的感覺,最好玩的,就是有很多驚喜發生,士兵被像牛群的蟻攔路,有泥土流把敵軍纖滅,有龍倦風吹倒大軍等等。
孩子一黨總會很喜歡建立自己的基地,我們也有一個永遠沒有完成的基地。大家在垃圾站揀合適的材料,一塊又一塊的大木板搬到對面馬路的山坡(當時父母時禁止我們橫過那條車多又沒有過路設施的馬路),然後便搭建我們的基地,基地建了好幾日,但可能空間不夠和選址不好,我們完成了一半,便沒有繼續下去。但流過汗水、屬於自己的地方,總是留在我們的心底裡。
我的童年記憶裡,在家裡打紅白機、玩耍盲雞、幫媽媽做電鍍表帶是有的,但怎也不及在戶外玩的記憶來得深刻和快樂,現在的孩子,他們長大後,記憶裡的童年會是怎樣的呢?沒有了戶外的空間,沒有了接觸大自然的機會,有的是電腦和電視,有的是練習與功課,有的是各種各樣的興趣班,有的是一切被安排得很安全妥當的戶外活動,他們會記得這些嗎?還是連腦袋都不用,因為一切的記憶已可以放到電腦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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